在傾一所生活的那裏，人類會用律法、道德、倫理來約束自己的作為，而維持某種秩序的平順。

傾一在到這個世界來之前，怎麽說都是個被這些規則約束了若幹年的本分小公民。安分守己得，都沒有觸及過半分律法的威嚴，——因為她做的事情扯不到犯法與否的這個高度。

殺人，這是從來不敢想象的事情。沒想到有一天會由自己的這雙手讓這種事情發生。

傾一表現出來的不安很是清晰。跌跌絆絆的魂不守舍。蒼井燎夜眼見著傾一在他都來不及提醒之下一腳踏空，整個人呆楞的從高處跌落。反應過來的蒼井燎夜及時接住她，穩當落地。

而傾一本人直到雙腳觸及地面後大腦都還是處於混亂狀態。那枚暗箭的箭扣啟動的瞬間，她是千真萬確的是有要那個人死掉的念頭的。同時有泛起的，是恐懼以及一絲明晰的快感。好像一直壓抑的某些東西找到了傾瀉口。

那人被自己殺了，自己心裏的爽快感竟然大於恐懼。——天，這是怎麽回事？

[怎麽？你在怕什麽？]蒼井燎夜自覺的站在一旁不去靠近，出聲問道。他看得出現在不要走太近。[你現在還是那麽確定要這麽做嗎？]蒼井燎夜頗有些擔心，——看她那樣子，是第一次殺人吧。

搖頭，傾一突自笑了起來，笑容扭曲而怪異。都已經是如此做派了，態度如何全都明了。這裏不是她的世界，殺戮什麽的不受牽制呢。人命？她應該讓自己無視這一點的吧。隨之她若無其事的斂起了自己臉上的恐懼，拍打著整理好了衣襟，輕蔑的神態詭異的定在臉上，戲謔的瞥了蒼井燎夜一眼，[不要告訴我，你是沒有睡醒呢。]

她是下定決心了呢，對於那件事情的決定。我愛羅啊……其實都只是幌子呢。

蒼井燎夜稍稍挑了挑眉，見傾一這般姿態，不作答。無奈嘆息，也許就此不能再見了。傾一眉眼自然低垂，輕巧道，[走吧。]

她的決定啊……就是結束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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跳躍在樹枝間身形隱現不明。現在才發現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，不過沒關系，她從來都不曾期待過，管那麽多作甚？

這裏不是她的世界，只不過是虛擬的。——“君麻呂，除你之外，我只當他這一切不過是不真實的游戲一場。”

獨自一人在數是停下，已經找到了，她想要找到的人。

——君麻呂，你是唯一的真實……盡管如此……

靠在樹幹是，仰頭閉目。雙手垂放在身側，微微勾曲起了指節。夜色裏她袖管中寒光一閃而逝。指腹貼著了刃尖，冰涼就此擴散開。

沒一會兒，她所等待的人在十米外的地面停下。一對一。傾一眼神冰冷如嚴冬裏凝凍的湖水，那一邊的人只是站著，一言不發。

[我大概沒遲來。]那人輕聲說著，空氣裏若有似無的飄過一聲虛幻的嘆息。此時遮住了月亮的雲朵被吹開，月光就那麽深深淺淺的落了這兩人一身。鍍光的容顏顯得神聖起來，二人都是一身光暈籠罩。

臉色平白多幾分蒼白，像玉一般、

傾一伸手欲掬一把月光握在手中，確是抓得了一手空虛幻無。——其實，什麽都沒有呢。唯一的真實不在了，那些個虛擬幻想還算什麽？這其實只是閑空時候的游戲啊。

[呵呵——]傾一低聲笑了起來，聲音讓人覺得心寒。[當然沒有，你又不是那個總是喜歡遲來的卡卡西老師。]

三年不見了啊。不過這段時間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大的痕跡，她還是保持著三年前的樣子，只是原本停滯的時間開始流動，變化是有的，只是還看不出來。

[還記得那時候，你答應我了一件事情吧？]

[……？]聽到這裏，他有些發楞，一時沒能想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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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好了，你都到這裏了。就不要繼續前進了。]蒼井燎夜踏前一步，悠悠然說道。還是他一貫所有的那種溫淡的模樣，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什麽關系，他從來都是一派波瀾不興的模樣。溫柔得完美。

和眼前那個人有幾分類似，但是又不同。——日向澤彥是個同樣溫柔，一樣的溫淡神態。只是日向澤彥更為溫吞了。

[傾一。]日向澤彥看向的是那一邊的另外一個人。他在不久前收到了字句清楚的消息“大蛇丸的手下傾一意圖聯合“曉”向砂忍村現任風影我愛來下手。”而這個消息，是自來也帶回來的。

不論是有心經營還是無意走漏，都不能放任不管，沒多久就著手調查。同時沒過多久，木葉收到來自砂忍村的求援信，於是他以中忍身份參入第七班，同卡卡西一同趕來沙之國。只是沒想到，自己會在半路是就被他們攔住。

隱在陰影中的傾一上前去，微微展露笑顏，招呼道，[好久不見了，還記得我嗎？卡卡西老師……以及，日向你。]她偏頭，還是笑著，看了叫人難受。好像你背叛了她似的。

旋渦鳴人緊了緊拳頭，看向日向澤彥。最終沒有說話，——如果是真的，她其實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那個“小櫻”的話，就算是間諜，她也是真的關心過自己，和自己玩笑打鬧的那個人啊。

當初那句為他而說的“說痛苦，你沒有資格對他大吵大鬧的。”的話……他，是真的當她是自己的朋友，最好的朋友。而那些，其實都是騙術嗎？

卡卡西皺了皺眉頭，用蠻輕松的語調回答道，[MA，確實是好久不見了，但是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。我們趕時間。]此時看來，情報上所說的應該沒有錯了。

傾一聽了，用一種“你怎麽會有這種愚蠢想法”的表情看著木葉的幾人，不禁微笑，[哎，說什麽傻話呢，怎麽可能讓你過去呢？]

一擡手，切斷了什麽，爆破聲四起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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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你——還真是的啊……]藥師兜借著月光看清傾一的模樣，露出溫和笑容的同時無奈開口。傾一歪了歪頭，道，[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呢。]

她那話語中滿是幸喜，眼中笑意濃濃。匕首滑倒手中，手腕一轉狠狠握緊了匕首，面容突倏一變，人已閃至他面前，欺身而上，匕首逼近他的咽喉。

藥師兜身體向左偏，擡手抓住傾一的手腕，只是一個瞬間裏將形式一變，傾一背向著被藥師兜制住，而藥師兜則在她身後，看上去傾一像被藥師兜自身後伸手抱住。

雙臂被迫左右相錯拉在腰側，藥師兜下巴掂在傾一左肩是，鏡片反光成一片名白色，面上的笑容詭異得讓人發寒。

[你現在想幹什麽？]她平淡的問道。

[殺了你。]他回答，不見波動。

手上匕首靈活德過分，轉動上挑不見困難，指向他手腕處。藥師兜手松開，身後向後，鏡片一閃反光褪去，眼中驚異一閃而過。再次擡手要制住她，而傾一不管這些，只攻不守出招愈發狠了起來。全一副要他命的樣子，又或者是——她不要命了。

……

巧借空當一個翻身丟出若幹苦無，二對四的戰局裏，蒼井燎夜牽制著日向澤彥和旋渦鳴人，傾一轉身一拳打飛了小櫻“嗵”的一聲撞在樹幹上，卡卡西的手裏劍此時更接踵而來直中傾一的背心。

身體前傾，艱難的走了幾步，那人卻變成了一團煙霧，“嘭”的不見了。

蒼井燎夜見此不再戀戰，脫身躍上樹上。[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？]日向澤彥收手，蒼井燎夜卻不理他，對卡卡西道，[不好意思，浪費你們時間了。]隨後不再阻擋他們著急離去的身影。

[她，只是不想你妨礙而已。]蒼井燎夜清清淡淡的說道，好像那樣的事情根本微不足道，——那個家夥她一直，都是想死去的。

[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，她走得沒一步，直到現在……其實是想有人殺了她呢。]

……

傾一原本緊握在手中的匕首，一把脫手落地，一把已經被藥師兜奪了過去。被抵在樹幹是，她一臉很釋然的樣子，輕聲道，[餵，我從頭到尾，都是最白癡的那個吧。]

血淋淋的弄了一手，微微顫抖著將手搭在藥師兜臉上。她現在完全用不是力氣呵……

藥師兜的臉被陰影遮去了大半，只隱約看得嘴角的弧度，[本來就是。]

傾一左腹的衣服上有紅色暈染開來，很快就擴散成濕漉漉的暗紅一片，整件衣服面目全非。咳出一口血來，傾一笑得得意得很。

[你的要求很殘忍啊。]藥師兜扶她坐在地上，好像此時只是兩個人喝酒談天那會兒，很平常。

[是啊……]淺淺的舒了口氣，她費力的呼吸，身體開始失溫，意識也模糊不清了。[我從來啊……都……很自私呵……]靠在藥師兜肩頭，頭低低垂，眼眶邊呈現青灰色。聲音也一再放低，之後消失不見。已經，離開了呢。

——其實她，是想死掉的。從那天記憶恢覆的瞬間，才明朗了這一點。

[所以，讓我做這種事，你很殘忍呵。傾一。]藥師兜擡起左手替她將一縷碎發順到耳後。他的右手鮮血淋漓，穿透她的腹部，要了她的命……

報仇什麽的，她是想過的。只是最後她改變了那個念頭，君麻呂你是唯一的真實，但僅此而已啊。

她看到在光芒的盡頭那裏，轉身看向她的那個在逆光中不見容貌的人。突然想起，自己之前就是因為看到了這個人啊，她對自己說，“我是你的神哦。”

“我送你去個地方。”

突然記起來了，原來她忘記那麽重要的事情，……呵呵，原來如此啊。傾一站在原地對那人微笑起來，了然道，[原來，一切都是因為你啊。]

那人只點頭笑笑，不多解釋。將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攤開來，[現在，我帶你回去了。]

傾一點頭，將手伸過去搭在她手上。

光芒乍現，就是這結局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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